中秋

中秋月圆,夜风习习,二月红约了齐铁嘴、吴老狗和解九小聚——这些要么是家中已没什么共赏明月的家人,要么是离家万里之远,都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吃月饼的九门中人,只是今年不知为何,月已中天,仍不见解九的身影,齐铁嘴和吴老狗不免有些担心起来,莫不是解九出去应酬,忘了和二爷的约定了?一旁的二月红倒是不甚在意,他的心不在这,也不在月亮上。若不是丧妻不久的那些个日子,二月红都闹出乱子,管家也不会硬要二月红邀几个小辈来排遣。想到这,二月红不禁苦笑起来,自己是终究也成了孤家寡人啊。

忽地,小院的那头传来一阵吵嚷,二月红寻声望去,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着单衣正向这边信步走来,一旁的管家和几个小厮围着他好求歹求,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他:“哎哟我的佛爷啊,您也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性,要是我家主子今日心情不爽利,岂不是……”

“没有的事儿,我也是受人所托。”

几步路的功夫,张启山已来到了二月红五步开外。齐八和狗五倒吸一口凉气,“佛爷和二爷的瓜葛我可听说了,雨中求药未果,二爷怕是对佛爷有所怨的。”齐铁嘴低下头,不敢看张启山。“我知道这事,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,二爷也肯放下心,让我们来陪他承受,他又何苦和佛爷过不去。”狗五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那边佛爷和二月红,只见二月红躺在摇椅上,看不清神色。

“解九呢?”二月红问。

“他本家有急事,我来陪你。”张启山淡淡道。

二月红浅浅一笑,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
解九是二月红除了张启山外为数不多的能谈掏心窝的话的好友,他不来,二月红难免要有些憋闷,但对着张启山,二月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
“啊。”二月红冷不丁发了一声,旁边小桌子边上坐着的两个人都吓得一抖。

“我们这样,不是能凑一桌麻将了吗?”二月红忽然看向这边,两个人又是浑身一僵。

管家和几个小厮连忙搬来麻将桌,顺便在每个人边上摆上小桌,放上酒和点心。张启山走到麻将桌旁坐下,倒了一杯酒,一口下肚,让浑身暖和了起来。

张启山白天是日理万机,会议不断,近年战火逼近长沙,司令部也是一个当两个用,晚上本想回家倒头就睡,谁知解九竟登门拜访,亲自求人。解九也并非不了解情况,只是两边为难,才来到府上,张启山也是心软,对待九门的年轻辈总是多有纵容。

“咱们开局,不赌一些什么终究没意思。”二月红又开腔了,看面色,这人是来了兴致。

张启山不作声,他似乎有些疲倦了,手撑着下巴,呆呆望着眼前的空气出神儿。

众人都知二爷说这话,定是要寻些乐子,然而赌钱是绝不在他找乐子的范围内的。

“老五,”

“啊啊啊?怎、怎么了,二爷。”狗五慌张。

“你们平日里都怎么玩儿?”

狗五愣住了,这要放在平时,解九齐八和他三人一起吃喝打屁,出个玩乐的主意他定不会犯难,但这可是二爷在问啊,他要把平日里他们那些个猥琐的做派一说,指不定二爷会怎么看他,更何况今日佛爷也在场。想到这,狗五看向了齐铁嘴。

齐铁嘴这人也是没心没肺,嘿嘿一笑就道:“当然是输家脱衣服啦。”

话一出就收不回,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齐铁嘴,都像被泼了一记凉水,一下场面有点尴尬。

狗五差点暴起,齐八你个猪头哇,我狗五的名声要是今儿个被你牵连进去,回头我就把你给剁成碎片儿红烧了!

就在狗五拼命寻思着怎么道歉的点儿,一直不发话的张启山忽地哈哈大笑起来,二月红一下也崩不住了,淡淡的笑了起来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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