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利艾利】深陷

*短篇

*大量利威尔视角

*攻受无差。把它当成艾利,利艾,都可以。如果您很执着于明显的 攻受之分,要谨慎戳入噢。

*本来是兵长生贺来着,但是没赶上……那就当是新年快乐吧!









我抬眼望了望墙上的钟:上午10点半。又从电视新闻中得知今天是1月2日,无论今天星期几,它都会是特殊的一天,当然,是对于广大群众而言。

公司休假,导致我现在在本应是工作的时间里,无所事事地坐在电视机前,看着各台争相报导有关新年的一切一切,开始走神。

 

没事儿干的时候我就抽烟,有空我就喝酒。酒不好喝——我一开始是为了应酬才喝上酒的,刚开始很烦,但后来喝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了,不得不承认,烟和酒这种东西,它们能让你分散注意力,短时间内变得痴呆,成功的达到消磨时间的目的。

我从家里翻出几包烟,点了一支抽上,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拿酒,但转念想了想,还是把酒放了回去。

因为我想起艾伦那个毛头小子讨厌我喝酒。那天我喝到烂醉,回家的时候让他看见了——得,这也怪我不谨慎,我早该想到他会在我家门口守着我。他看到我,露出很惊讶的表情,具体说了些什么,我记不清了,喝高了。我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他守在我身边,几乎一个晚上没睡。他冲我生气,说喝酒不好,伤身体。我安慰他,结果变得更糟,似乎是气走他了。

虽然是应酬,但其实推脱掉也是可以的。

我还是不太懂——我是怎么惹着那个小鬼头了?弄得他从那之后就没怎么理过我。

我那天早上说把钥匙给他,和他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,如果提前打电话给我,只要不上班,我就陪他。结果他居然说不用了,以后只会在我空闲的时候过来。

我不太懂他拒绝的原因。有了钥匙更方便,不是吗?半夜三更的时候来找我都允许你了,何必呢。问他为什么,他支支吾吾的不回答,我也就懒得再深究了。问他话他也不说,自顾自地脸红,搞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现在我突然后悔那时候就这么让他走了。可以的话,  我希望他更坦率,要不然我不懂他在想什么。

年龄差距大,代沟也大,我真的搞不懂这些小年轻的脑袋里在想什么。和一大叔谈恋爱有什么好玩的?为了图新鲜?还是求刺激?算了吧,这些东西从我这里都得不到。

 

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“天长地久、矢志不渝”。所有的人事物都有保质期,只不过有的保质期长,有的保质期短,这取决于它们对周围其他生命体的影响力。

这个世界,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爱情。那种东西,只是人因为惧怕孤独而产生的寄托,是飘忽不定的,抽象的。双方依靠持续互相给予,得到持续的回报,以此来不断巩固这段感情寄托,依靠不断改变它,来使得其保质期变长。

但人总是多变的。

这样不断的给予和回报,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厌倦,才会麻木,没有人能够说得清,包括我自己。

当一段感情过期,曾经的一切美好都将被抹上一层阴暗,再怎么眷恋那些过往都没有任何意义——你曾经的付出都变成了垃圾。

 

好吧,那我现在到底在干吗?为了一个小鬼我在这里闹心,在浪费我的时间。

 

我想该做点什么其他的事。至少从沙发上起来,梳理我乱七八糟的头发,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,不再思考任何有关耶格尔的事。想到他我就烦,很烦。

 

我深吸一口气站起,抬腿迈步却觉得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。像是挣扎在水中的溺水者,感觉下一刻就要窒息;像是有块巨大的笨重的石头压着我胸口,喘不过气。实在是,累极了。力气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光了,我缓缓跌坐在地上。背靠着沙发,然后狠狠抽了一口,再非常缓慢地将它尽数吐出。好像只要这么做,我就能解脱。

我也不是很清楚。但我觉得似乎和艾伦有关。自从答应和艾伦交往之后,我就时常有这种感觉,胸闷,烦躁,感觉喘不过气。我想从这种糟糕的状况中解脱,然后继续我正常的生活:上班,吃饭,睡觉。

这样多好——简单、轻松、惬意无比,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干扰我的东西存在。

 

艾伦·耶格尔。

 

我似乎感到我胸膛里的心脏里猛地颤动了一下。

 

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。我应该承认,是艾伦把我搅得乱七八糟。

我把烟头按灭,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。

爱这种东西,就是奢侈品,我这种人,玩不起。小时候没有,大了也不会有,某些人注定得不到那些奢侈品。我从来就是这么认为的。

 

我不知道我是否足够被艾伦喜欢,毕竟爱那样的字眼对我而言多么遥远。

在得到一块真正的糖果之前,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别人的描述中深切体会到甜蜜的快乐;在得到一份真正的温暖之前,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知晓现在的自己寒冷不已。而如果从未得到,也就永远不会深知得到过的好,因而也就不会产生眷恋,不会产生依赖——这样,就可以完美地避免当自己失去的时候,体会到巨大的悲伤。

有些东西,你需要以这样的态度去对待,因为那些东西一旦失去,将会给你带来沉重的负担,带来坏的影响,搅得你的生活一团糟。

我自认为我这一生,都不会需要那些多余的点缀作为生活的调味剂,更不会落魄到需要依靠所谓的“相互给予、相互满足”来维持生活,说我胆小也好,冷漠也罢——我不需要,也不想要。

 

但我隐约觉得,我心底不是这么想的,并且,固执的反抗。

也许这是因为,这一切的一切,我一直以来所贯彻的原则,都在某一刻之后改变了——原来我贯彻的那些原则,也是有保质期的。

它们改变了,世界竟然也变了。

 

我不太清楚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时候,或许是在某个事件后,又或许是在某一个时间段后。也许是在与他交往之后2个月后,在他提出交往的那一刻,更甚者是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。是否是因为我被卷进了这场幻象,被带进这股漩涡,才错误的使得我每当想起有关他的任何一件事,都觉得他如此美丽。对的——美丽,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他,一点也不为过。

这并不是指艾伦的容貌,或是声音之类的东西,而是某些内在的东西,不过也不是指他的性格之类的。我不能清楚的明白,我用这个词语概括他的什么,我把这个形容的对象笼统地概括为“他”,而“他”就是指那个毛头小子——艾伦·耶格尔。

 

我至今也不敢相信,艾伦当初说出了喜欢我一类的话。

 

我已经不能清楚的记得艾伦是如何打破我的防线,让我不由自主的允许他的亲近。我也是在很久以后才从韩吉口中得知,艾伦所说的喜欢就是爱,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,是情爱,是想和你缠绵的那种爱。我那时候就下意识说,关爱不爱有毛事,不就是欠操了吗。韩吉大笑,笑我傻逼。

草,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有够混的。

 

我不知道我当初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答应他的,可能我只是因为刚被一夜情对象敲诈了几万块钱而感到空虚,我只是寂寞,也可能是因为我想玩玩他,毕竟艾伦看上去这么可爱。

 

那时候我靠在便利店门口吹冷风抽烟,呆滞地看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伙子撑着把伞,顶着大风大雨远远跑过来,跑到我面前,三两下把自己的外套毛衣都脱了,猛地把他们呈到我面前低头大喊“不介意的话请把这些穿上”。我那时候觉得可能是自己穿得实在太可怜,人小伙子心肠热,喜欢助人为乐,见我这么寒碜,才跑过来。我本想拒绝,但是鬼使神差的,没拒绝得了。我接过他手中的衣服穿上了,他的体温还热烘烘的留在上面,以及轻微的汗味。衣服尺寸对我来说太大了,但是穿在身上却那么暖和,暖和得烫人。

刚想说声谢,右手就被他两手握住举到胸口那,他绿宝石般的眼睛写满了热情和真诚。他冲我吼,吼得中气十足。

“利威尔先生,我喜欢你!”——我听到他这样说。我可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,让他感到害羞了,那双大眼睛里面好像有水光。我有好一阵子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以至于我没能做出任何回应。然后他像小兔般飞快地跑走了,伞也没拿,包也没拿。

 

我把他的东西放到超市前台,唯独没有留下衣服,取而代之的是我的住址和电话号码。果不其然,第二天晚上,他过来了。

“你叫什么。”我问他。

“艾伦,艾伦·耶格尔,先生。”他说。

艾伦·耶格尔,我咀嚼这个名字。他站在门口,站在楼道晦暗不明的橘色暖光下。因为逆光的原因,并不能很清楚的看见他的脸。他身着一身黑色立领校服,我那时候心想完了,摊上高中生。

他见到我,变得害羞起来,说起话来全然没有了昨天的气势,反倒像小姑娘一样躲躲闪闪。大概内容是,看到了字条,所以过来拿衣服。他紧张,说起话来磕磕绊绊。我笑着看他的样子,真是觉得有趣极了,跟他比起来,以前跟我睡过的都是葱,不……他们怎么能和艾伦比呢?

我打开客厅的灯,把他拉到更明亮的灯光下,在看到他因为害羞而泛红的面颊的那一刻,我的身体脱离我的理智行动。

我靠近他,牵他的手,吻他的唇,纠缠他的舌,一切都乱套了,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。在我的耐心就要磨完了的时候,他终于在我将要失控的时候及时把我推开。他急忙退到离我一米远的地方,和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语调,问:“您能和我交往吗?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。”他的眼神在躲闪,几次低下头,却又强迫自己看向我。一字一句,而又非常缓慢。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,他默默垂下眼。

我手足无措,我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他,却又担心他突然像上次那样跑走。我向他的方向迈出一步,他却怯生生后退一步。他抬眼注视我,我才明白,我应该回答他。于是我说,好。

我急于抚摸他的身躯,那么炽热,带着少年特有的香气,像青草那样新鲜富有朝气,我这才深刻意识到他还未成形,还只是个孩子。在我犹豫的空挡,艾伦挣脱了我的桎梏,他又想逃走了。

他半个身子已经在门外,却依旧没能走得果断。他没回头,闷闷地说,还会再来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之后本应变得顺理成章,但和我想象的稍微有点不一样。艾伦似乎学习很忙,周末也不一定都有空。如果他有空来我家,也只是来和我聊天,说话,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但他对此格外积极,也丝毫不觉得困倦。他和我在一起总能笑着和我说很多事,学校的趣事,家里的温暖,学习的繁重。他也会问我很多问题,但那些问题总令我苦恼,很难回答他,像是:喜欢什么颜色、喜欢什么样的人、喜欢吃什么……真是充满了小鬼的气息。

有时问起他的事,他会紧张,脸红。那副局促的样子,真是可爱极了。我想吻他,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触碰某人。

但是我不敢。不知道为什么。

 

诸如“我爱你”这类话,我听得不算少,不过那是在床事上,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,当调情用,左耳进,右耳出。但是从他那嘴巴里蹦出来,就变得很不一样,至少对我来说,这很怪异。

没有人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对我说过这种话。只有他,只有艾伦。

 

 

有时候,我抱有深深的罪恶感。

他那么干净,那么纯洁,而我却在污染他。我时常渴望他的身体,非常的。可从前几次的接触来看,他似乎对这类事有所反感。我不可自控的臆想,却一次也没有付诸实践。这样建立起来的关系并不牢固,联系我们的东西,也很单薄。我不明白我和艾伦是怎么靠着这么一条细弱的银丝,维持了那么久的交往的——足足有3个月。至少和以前相比,这真的很长。

太过漫长,以至于我难以喘息。我的耐性很差,受不起这种折腾,现在我差不多该磨到头了。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挺合适的,趁现在放手,还来得及。

分手吧,艾伦。趁你还保持你的原样,赶紧滚吧,让我好受些,至少不再像现在这般难捱。

 

手中的香烟燃尽了,手上突然被烫了一下,是烟灰掉了下来。我扶着沙发慢慢站起,很吃力,也头晕。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。

我俯身在靠垫下摸到我的手机,试了三次才解锁成功。心脏如雷鼓动,我的手心不断冒着冷汗。就快要按下了……按下吧,按下拨出键,一了百了,从此再也没有艾伦·耶格尔。

 

放手,放手,放手吧……

 

放手吧,利威尔。

 

 

“叮咚——”

 

门铃乍响,手机被惊得掉地。

 

暴风瞬间隐匿了踪影。

“利威尔先生?是我啊。”一个少年特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特有的变声期时的沙哑,带着朝露的清爽,常青藤地碧绿,向日葵的明亮。

 

“艾伦……”利威尔喃喃呼唤出声。

 

利威尔磕磕绊绊地跑向门关,现在手足无措的不是艾伦,是他利威尔。呼吸急促无章,心跳在每分钟80至120下左右,肾上腺素猛烈攀升。

他打开门,终于见到了那个少年。

 

利威尔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他只是看着他,只看着他的眼睛,像绿宝石那般闪耀,那样醉人;又像深不见底的绿潭,深到要把他吸引进去,再也出不来。

 

少年的臂膀在顷刻间将他紧锁于怀,如他想象中的那样,带着青草的芳香,泥土的新鲜。虽算不上宽阔,但也足够了。

“怎么了吗……您又抽那么多烟……怎么回事,我,为什么……?”断断续续的字词累不成句,利威尔知道艾伦在疑惑,在担心,在害怕。

 

无所谓了,怎样都好,全都算了吧。

 

痛苦也好,纠结也罢,现在就让我解脱。

 

“艾伦。”利威尔叫得很轻,却把少年抱得更紧。

 

“我也是一样啊……”

 

和一个平凡的人类一样,会痛苦,会寂寞,会渴求温暖,会渴求怀抱。

这种温暖,只要曾经得到过一点,就再也没法摆脱对它的眷恋,像是中毒了一样,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,走火入魔。

 

“我也爱你。”

 

不想再等了,等不下去。等到你长大,我就该死了,被我自己折腾死的。

    

肩上一阵热乎,而后感到潮湿,艾伦的身体一颤一颤地耸动,却只有抽噎。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,没敢动一下,直到他们的唇舌紧紧交缠在一起,不分你我。

 

也许你的爱只是短暂的心动,只是飘渺的幻觉,只是少年专属的阶段性荷尔蒙,但不管它是什么,无论如何,现在它只属于我。所以我选择去相信,相信这扇明亮的窗呈现给我的世界,赋予了我别样的色彩。

 

只要你愿意为我敞开,我就会走下去,向着崭新的前方,和你一起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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